【龙蟒】天路

要求写龙蟒报社的简直是压倒性……其实我想写的还不是这篇,先开了这个脑洞就写这个。说不定过两天就有报社2.0了。

请勿上升真人,技术bug有,化探不可能一个人一组,时间设定1990s,请勿较真。
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
马龙和许昕两个人窝在帐篷里,外面冷雨淅淅沥沥的飘着。许昕百无聊赖的用地质锤砸着几块废掉的矿石标本,马龙把无烟炉生起来,小锅子上坐了泡面还拆了一袋压缩饼干。

 

“这片儿的数据都采完了,填图也做好了。还有几个片区没跑完,跑完就能回去了。”许昕叹了一口气:“总算能活着回去了。”

 

马龙没有接话,只是专注的盯着炉子,仿佛那底下跳跃的火苗就是他人生的全部意义。

 

“数据给你们,然后就躺着等你帮我出模型。哈哈,想想都爽。”许昕丝毫没有被马龙的不捧场打击到,自己一个人兀自说的开心。

 

马龙把铝锅往许昕面前一放,成功的堵住了他嘴。

 

其实并没有,没加蛋的泡面如果堵得住许昕的嘴,那大概卖相要和外包装上印的一样漂亮才行。

 

“老秦手怎么这么黑,把你也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?跑野外也不该是你们组的事情啊。”他嘟嘟囔囔的咽着,一手拿着筷子比划。

 

“我自己要求来的。”马龙终于接了一句。

 

“你脑子瓦特了?”许昕没忍住飙出一句上海话,虽然地质队里通用语是东北那嘎达的,他也是个徐州人,但从小是在上海念的书,偶尔也能带点蹩脚的南方腔。

 

许昕把下垂眼都睁开了:“我……卧艹,你申请来这里干什么?”

 

马龙继续盯着火苗,好像要看到地老天荒。

 

“高原,无人区!”许昕忍了又忍把锅子稳稳当当的放下了,一把揪住马龙的领子:“你知道前两天三院刚死了几个人吗?”

 

“我知道。”马龙把他的手拔开:“遗体还是我带人找到的。”

 

“你……”许昕被他气笑了:“你是想来给我收尸的是吧?”

 

“那你又为什么要来?”马龙反问。

 

“这是吴导手里的项目,我不来谁来?”许昕又把锅端起来,高原实在太冷了,刚刚还有点儿烫手,现在油花都快凝固了。

 

“三门峡勘测、秦岭踏勘,或者入川去研究龙门断裂带,吴导手下项目这么多,你怎么非这个不可?”马龙把锅子从他手上夺了过来,塞了把雪进去,又放回炉子上吊着烤。

 

“小胖病了,你就自己出来化探?你知不知道他醒了都快急哭了?”马龙冷声道。

 

许昕没话说了,他舔舔嘴唇,高原紫外线强,又极度干旱,没来两天他脸上就给晒爆了皮,嘴上口子一道一道的,开口就能闻到铁锈的血味儿。

 

“我和你做完这片,咱们就回地院去,你这些东西,足够你作完博士论文,再在核心期刊上发两篇东西了。”马龙翻检着许昕满满当当的资料道:“吴导也是这个意思,他就没想过你会选择来这里。”

 

“我不回去。”许昕伸手把马龙手里的野外记录簿抽走了。

 

马龙拧起眉头看着他:“你到底在逃避什么?”

 

许昕目光游移了一下。能说吗?不能说。他想着又舔了舔嘴。

 

“我就是,想参与到修通这个‘天路’的工程里。”他最后如是说道。

 

马龙忽然抬起眼睛看着他,那目光太明亮,太锐利。许昕跟被火星烫着了一样,对视一眼就赶紧撇开眼去。但马龙依旧长久的看着他,看到许昕忍不住想要骂人了。

 

雨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。

 

许昕掀开帘子跑了出去,高原的雨来得快,去得更快。云散开,月出来。外面一望无际的旷野,盐碱地不吸水,月色朦朦胧胧就像是洒在地上的银霜。也许是离天更近,这里的星星都要比北京的大的多,也亮的多。沉默的荒漠吹着亘古的风,哗啦啦从他胸膛间穿过。

 

许昕对着无垠放声大喊,马龙跟了出来,看着他喊到筋疲力尽,躺倒在地上。马龙把他从地上费力的拖了起来,虽然地上积水已经流走,但再好的防水服也抵御不了潮气。

 

许昕指着远处的苍茫山影给他看:“你看,总有一天,铁路会从这里延伸到拉萨,带着欢乐和美好,从这些死亡的禁地穿过去,从一个人世间来到另一个人世间。”

 

“一条通向天上的路,前人从未想过,想过也从未做过。如果我死了,能化身成路上的一道枕木看着他们走向远方,也是值得的。”许昕笑起来,带着他下垂眼也有了别样的意气风发。

 

“师兄,我有时候觉得人实在太渺小。不把自己刻在个什么伟大点儿的载体上,一眨眼连墓碑都模糊了。”许昕像是被诗人·继科·张附体了一样,“等道路通的那一天,看见了路,就是看见了我。”

 

马龙拉住了他:“你的天路,是要去哪里?”

 

许昕没有回答。

 

 

“马总工。”房门被敲响,马龙猛然惊醒,撑着头摇摇晃晃坐起来。

 

“您高反期还没过去?”王楚钦拎着一瓶氧气走了进来:“揭幕式就要开始了,咱们得出去了。”

 

马龙接过瓶子看了看又放下:“我不用。”

 

王楚钦知道他脾气,只能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,把瓶子又拎出去带在身边。

 

高大的碑身覆盖着红绸,映在马龙眼里浓烈的像血。但底下人群熙熙攘攘,一个个开心的都像是过年,红绸在他们眼里,就像是脸上的高原红,亲切而带着蓬勃的生机。

 

“今天我们在这里聚集,庆祝青藏铁路正式通车运营。这路连通了拉萨和内地,是一条真正为藏区同胞们带来吉祥、幸福的天路,在数十年的艰苦奋斗中,我们也有太多的英雄牺牲在这里……”

 

马龙站在人群里,脸上是笑的,手也在鼓掌,但他的眼睛却在一刻不停的搜索着名单。直到那两个字像是对方本人一样顽皮的蹦进眼里,他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,笑着笑着眼前忽然一片模糊。

 

他亲爱的小师弟,真的把自己变成了枕木,留在了这片高原上。

 

 “你的天路,是要去哪里?”

 

无数次梦回,马龙仍然记得许昕没有回答。

 

他只是伸手,用力而认真点了点马龙的胸口。

 

·END·

评论(35)

热度(873)

  1. 共7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